2010年3月20日星期六

《 歲月神偷》、永利街和香港悲歌





本週初時,與丈夫討論過想出去走走,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像樣的地方。

昨天隔離屋鑽地裝修,我與丈夫決定偷得浮生半日閒,一同看了近期獲得柏林影展水晶熊獎的香港電影《歲月神偷》。看後丈夫假意埋怨我帶他看這套悲情電影,其實我倆均深受感動,晚上仍在回味為何電影取名《歲月神偷》(又名「1969太空漫遊」),故暫且如 wiki 所言,將光陰比喻為偷走了身邊很多美好東西的小偷。

1969年時的香港,還未有九年免費教育,戲中16歲的Desmond仍然要交昂貴學費。英國接管香港 之初,香港政府並不熱心發展教育;教育政策只著重培養殖民地官員,以及宣揚英國威信。1970年10月,港督戴麟趾於《施政報告》宣布翌年起實施強迫小學義務教育 ,並制定《入學令》,規定對不送子女上學的家長之刑罰。1977年港督麥理浩突然宣布將九年免費教育提前到1978年施行。據研究發現,這是因為當時香港法定最低勞工年齡(14歲)比國際慣例(15歲)要低,港督為挽回當時面對的「國際信用危機」而倉卒決定的。這項政策使得每一個小學畢業生都能升讀初中接受教育。怪不得到了Desmond的弟弟升中時,雖然父親已去世,他有了機會進入哥哥以前讀的拔萃書院。筆者也是這個教育改革的受惠者,否則在那個艱苦年代,相信都是要在小學畢業後做童工了。


劇情由一個不懂人間疾苦、只有八歲、喜歡把偷來的東西珍藏或帶在身上、整天喜歡穿著偷來的圓型金魚缸走來走去的羅進二帶出,看到一家四口的信心、盼望、仁愛、包容、委身、樂觀與悲觀交雜、鄰舍的溫情、勤奮一代的克制、被貪污不義剝削、無奈強忍。原本充滿自信、才華橫溢的年青人因為身穿「白飯魚」也跨不過那欄杆而飲恨競賽埸地、被白眼工人由後門帶進富戶人家、看到別人的金魚缸時的自慚形穢、在人前要挺直腰背但獨處時的神傷,這真是一部要用心和用愛去感受的電影。

在變幻的人生中,歲月是最大的小偷!「歲月也許偷走了我們很多東西,如愛情、親情、友情,還有我們的爸爸媽媽,但歲月也留給我們一些東西,他們永遠活在我們的回憶裏」

「爸爸」任達華:鞋字半邊「難」…「媽媽」吳君如:鞋字又半邊「佳」喎

「媽媽」吳君如:一步難,一步佳!一步難,一步佳 ……

「爸爸」任達華:做人,最緊要保住個頂!

「媽媽」吳君如:做人,總要信!

羅進一(大仔):「有時我們在天空中可以看見有兩道彩虹,第二道彩虹是第一道彩虹的反射!。」

歲月如流水,電影完結前,這兩道彩虹真的出現,但母子二人都沒有看到。

雖然人生變幻無定,也不能阻止歲月不斷偷走我們的東西。但我們仍需勇敢去面對,期待著天空中的兩道彩虹。

《歲月神偷》不是一部浮誇的電影,它的深層意義還需要細細回味,去思想當中的深意,筆者仍未掌握到劇作者的全部深層意念。或許對於一些人,只會代入角色的遭遇而為他們流淚,若單從這一方面觀看,電影或許會被批評為表達得未臻清晰完美,但它所帶給筆者的牽動,是真的把筆者帶回那個歷史時空之中,勾起了很多歲月回憶。

永利街的真實故事 比《歲月神偷》更無奈


永利街的故事現在大家都耳熟能詳:現實裏的永利街,比電影裏的更堅執。老業主巢重德重義輕利,不願收取重建賠償,自行斥資復修唐樓,入紙反對巿建局的重建計劃,還低價出租單位給貧病老街坊,實實在在地保留社區支援網絡。香港總相信「咩都有個價」,但對象巢先生這樣飽歷滄桑的老人家來說,錢已經不重要,更重要的是情感、信念和保留自己熟悉的環境。

永利街保留60年代特色,充滿人情味,猶如讓人時光倒流,電影拍攝期間搭建的鞋匠店,已吸引不少外國遊客拍攝,相信永利街保育後,會好像台灣本土電 影《海角七號》般,令取景地點成為遊客熱點。

近日每天新聞的熱門話題之一是永利街的保育,報章各種新聞標題沸沸騰騰如:

‧城規會今日未能討論保育永利街方案

‧保育永利街有利香港旅遊業

‧「特赦」永利街 保育歷史新一章

‧上環永利街被剔除重建 改設為保育規劃區

‧《 歲月神偷 》促成保育永利街

‧曾蔭權稱對永利街有深厚感情

‧留住舊夢 留住新愁 留住永利街


孩童的眼光

電影中的羅進二大部份時間是快樂的,他看到、但不明白那些人間疾苦,他仍未懂得人間愁滋味,到他長大了一點才領會到多一點。

電影中有這麼一幕,五張戲票,十二、三個大人、小孩便快快樂樂地看馮寳寳去,我也曾有這個快樂的童年回憶呢!有五味紛陳的人生,才算是精彩的人生吧!

特首說看了電影預告片便勾起了他的少年回憶,他昨天還特意到永利街去走走,這算是望梅止渴吧!拜託,請走入電影院去親眼看看、支持一下,只會花你兩個小時,便可再嘗真正「去看電影」的童年樂趣了!

離港多年,我小時候居住的山谷村社區,也已經成為官地一塊,多年仍在待價而沽,未被拿出來拍賣。那可是一處可以遠觀維多利亞港景色、又可居高臨下欣賞煙花的好地方。相比之下,現在要去看煙花,可真是痛苦的經驗啊!


香港的悲歌

說來說去,討論來討論去,其實政府所計算考慮的,始終離不開:人們的感情因素、歷史價值意義 vs. 成本、成本效益、旅遊發展機會等。對於那些拿著計算機計數代價的人,這個「超貴」的保育 project看似非常不值,但他們不明白他們所掌控的決定,將會是如何寳貴。

對於曾被稱為「東方荷里活」的香港來說,陳寳珠、蕭芳芳、馮寳寳都已息影多年,如果這麼一個有人情味、曾為香港電影業發光發亮、在海外掦威的地方也被輕描淡寫地拆掉,那麼政府那個電影發展基金,又有甚麼意義呢?究意我們是要令香港電影業重新振作起來,還是要像電影中夏萍姐所說,要把我們所有最心愛的東西,都抛入那個苦海呢?

(在現實生活中,夏萍姐曾是筆者的同樓鄰居呢!)

永利街的將來仍是未知之數,大家且引頸觀看!

不進則退

看著週邊地區的快馬加鞭超前,令人膽戰心驚。

筆者曾在新加坡住了一段時間,下班沒地方去時偶爾會去交通配套方便的 Boat Quay 或 Clarke Quay 吃飯,到處走走,偶然也會到其中的一些小型廣場,觀看一班不同年齡、不同國藉的人一起跳 Line Dance,有些人累了會在附近喝啤酒,我則會在旁觀看,累了便在 Coffee Shop 喝氣水,豐儉由人,涼夜就這麼淡淡地渡過了。那種生活,的確很寫意啊!

提議這班在上位的人,去新加坡走一趟吧,看一看別人的 Boat Quay 和 Clarke Quay 被發展成怎麼一個既舊且新的建築群?看看別人怎樣把這些舊建築改變成為遊人必到的不夜天吧!這種大城市裏的吸引力,香港真的是很缺乏啊!不知道這班在上位的人,有沒有一些創作頭腦呢?可否讓年輕的一代,多一些參與,多一些發展空間呢?

今日若果有外國友人問我,香港有沒有像 Boat Quay 和 Clarke Quay 有特色的地方,對不起,我真的汗顏!如果你發現這麼一個好地方,請告訴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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